2005年7月30日 星期六

荒野國內分會


《荒野國內分會》

█台北總會 台北市文山區興隆路一段113號1樓

 電話/(02)2930-3193 傳真/(02)2934-6318


█桃園分會 桃園縣龍潭鄉高楊南路701巷1弄5號

 電話/(03)411-7606 傳真/(03)411-7605


█新竹分會 新竹市東大路二段313號1樓

 電話/(03)534-0942  傳真/(03)515-3536


█台中分會 台中市西區五廊街135號1樓

 電話/(04)2372-0986 傳真/(04)2372-3235


█嘉義分會 嘉義市民樂街122巷14弄3號之1

  電話/(05)225-5274 傳真/(05)225-0619


█台南分會  台南市北區開元路58號 

  電話/(06)208-8453 傳真/(06)238-8863


█高雄分會 高雄市三民區重慶街299號1樓

 電話/(07)322-7526 傳真/(07)322-7523


█宜蘭分會 宜蘭縣羅東鎮中山路四段289號2樓

 電話/(03)961-2469 傳真/(03)961-0604


█花蓮分會 花蓮市尚志路9-2號2樓

 電話/(03)835-7070 傳真/(03)836-0010


█台東分會 台東市正氣北路230巷1弄12號

 電話/(089)357-997 傳真/(089)318-560


2005年7月24日 星期日

溼地—喚起童年的記憶—訪朱清煌





   近午十分,為了拜訪全心投入溼地植物的朱清煌,我來到了位於復興崗,這個隸屬關渡平原的草堂花譜。 



  穿越與復興崗捷運站遍植苦苓樹的小徑,走過長約三百多公尺的地下甬道,順著兩旁的渠道,收入眼底的是既熟悉又陌生包含筊白筍、芋頭、莎草等溼地植物,草堂花譜隨風招搖的布旗旋即出現眼前。踏入花圃門口,一盆盆美麗的水生植物、香草植物已經迫不及待的在迎接著你。穿越入口門道,一個手拿著鏟子、頭上戴著一頂帽子、穿著一身簡便的圓領衫與短褲、赤著雙腳、面貌黝黑的高大壯漢正在馬不停蹄的逡巡於花圃中。我向一個招呼我的正值花樣年華女孩說明我的來意,女孩隨即大聲呼喊:「爸爸有人找您!」那名赤腳的黝黑高大男子立即前來和我打招呼:「請妳等一下,等我忙完。等一下我們有個團體要來用餐和導覽,我們現在正在準備。」朱清煌大哥為我安排了等一下我們要採訪的座位後,他的身影隨即消失在我的眼前,他又去忙著張羅花圃裡的大大小小的事了。



  

一進門就是好幾缸滿江紅,有的品種已經變色,有的還沒一進門就是好幾缸滿江紅,有的品種已經變色,有的還沒。  





  坐在花圃裡的末端位子裡,看著棚外的水池,裡面種植著一些我早已熟稔以及看過卻不相識的植物,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悄然翻湧而上,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這種感覺就像是一段被我遺忘已有上萬年歷史的景象一樣,熟悉但是陌生。在我等待朱大哥有空和我聊聊的這段時間裡,他的四歲小女兒成了最佳小主人,為了不讓客人落單無聊,於是坐在椅子上招呼著我喝開水、喝媽媽親手熬煮的青草茶,陪我聊天、陪我說著她自己世界裡的故事。



  好容易朱大哥挪出時間和我聊他成為荒野溼地小組的一分子;聊他不問收穫只問耕耘,全心投入溼地植物世界的點點滴滴。



  「民國九十二年,我記得是在三月二十七日這天,我在聯合報上的一篇報導上看見有關德鴻搶救溼地植物的專訪,那時候我心想為什麼有人會投入搶救雜草這件事情上。」在這篇專訪的文章裡,朱清煌看到的不只是一個投入搶救雜草的人,更勾起自己難以抹滅的童年記憶。



  「小時候住在石牌。那時石牌到處都是綠油油的稻田,常常我跟著玩伴挑著點心到農田給農夫吃。走在田埂的小徑上,青蛙、蛇等等之類的自然環境的動物,毫不在意的從你腳邊走過。然後我們會一起到圳溝抓鱔魚、釣青蛙,玩得不亦樂乎。」



  一段兒時童年快樂的記憶,在朱清煌的心裡產生了極大的迴響,似乎也在冥冥中對於正在重新省思自己人生方向的這個時刻裡給了一份啟示,難以言喻的啟發。他打了電話到荒野找德鴻,當時德鴻只是禮貌性的告訴清煌即將於四月份開「溼地植物自然觀察班」,如果有興趣歡迎他來上課。清煌報名參加了荒野首度推展,也是國內環保團體首次推出有關溼地植物方面的教育課程。



  說到這裡清煌突然話鋒一轉:「陷害我的人來了!」我隨著清煌的話鋒轉過身,看見一個頭戴釣魚帽、穿著印有荒野mark的圓領衫與牛仔褲的德鴻,不疾不徐的走來。匆匆打完招呼後,我和清煌繼續進入這次訪談的內容。



  其實,對於清煌所提起的話頭使我產生了莫大的興趣,因為我在清煌的臉上看不到他對德鴻的怨懟,反而就像親人一樣。我問他為什麼說德鴻是陷害你的人?清煌滿是笑臉的回答:「因為他,所以我踏上了這條不歸路!」不歸路?聽來挺駭人的,但是從清煌臉上的笑意,卻讓人感到有一種幸福、快樂的感覺,他樂在其中。如果我們細究清煌的生命路程,踏入溼地的這個領域較之他縱橫商場來說,的確辛苦許多。



  為了搶救溼地的植物,台灣曾經擁有的豐富自然資源,清煌脫下西裝,昔日商場上的大老闆姿態不見了,而是套上一件再平凡不過的圓領汗衫;他的臉曬黑了;他赤腳走在花圃的每個地方;他身上的衣服溼了又乾,乾了又溼,全身是汗臭味;而他的太太乃至小孩,每一天幾乎都是在花圃裡度過的,全家總動員,將全副心力投注在花圃的經營上。



  當一個個色彩繽紛的生命隨著花圃的建立而翩翩來到時,清煌眼裡充滿幸福的笑意:「我們從來沒有想過這樣一個溼地植物的環境整理好之後,昆蟲來了、鳥來了,讓我應接不暇,讓我有學都學不完,有看不完的書……」



  的確,草堂花圃裡種了上百種曾是農業政策裡亟欲消滅的物種—雜草,或公部門進行工程整地開挖時怪手毫不留情剷除的障礙物,或是大學與植物相關課堂裡都予以忽略的一環。朱清煌和荒野溼地小組的夥伴們,在這裡重建了一個深被大家忽略的自然生態--溼地植物區的建立,隨著這個不受人為污染的植物樂園的興築,招來了許多與溼地相互依存的生態系,許多記憶中的生物來這裡進駐,隨處可見的蜻蜓、蝴蝶與蜜蜂,或是你仔細一點還能見到椿象、金龜子等昆蟲。甚至往園區中的大榕樹留意,不難發現在此覓食的畫眉、麻雀,或是在水域裡尋找魚兒的鷺鷥鳥,以及盤旋頭頂的家燕、大卷尾和泰國八哥等。如果你願意看看石頭上或是枯樹幹上,也許在不經意處一隻蜥蜴迅疾從你眼前爬過,或是一隻小青蛙跳到石頭上曬太陽,偶爾還會看見烏龜靜靜趴在枯樹上睡大覺。一個熱鬧而生動的溼地環境隨著溼地植物而復甦。



  環顧這個由原先七百五十六坪的承租地擴展至今將近一千六百坪的土地上,滿眼翠綠與點綴其中的形形色色,洗滌了今年夏天的燠熱與烈豔。朱清煌表示:「這裡的環境建設大致上分成兩個區塊,前面這一區屬於教學區,後面那一塊屬於自然生態區。」朱清煌說,他們希望能夠建立一個平台,讓人們能夠更接近溼地植物,能夠去感受,進而感動,然後願意參與,並且改變人們對待土地的態度。



  辛苦經營了兩年的時間,花圃裡的建設改變了許多人對植物與土地的看法,甚至連公部門的人也前來取經。朱清煌說:「我只想扮演一個點火者的腳色,希望透過我們所營造出來的一個接觸點來影響休閒農場的經營主,尤其是公部門擁有公權力的人,來改變他們對待環境的態度。」



學員在溼地志工振芳大哥的指導下把一片滿江紅拿起來看,葉子小小一片,根卻是好幾倍長。





  清煌與荒野溼地小組的苦心獲得了迴響。東門扶輪社他們出資讓清煌與得黃等溼地小組的夥伴前往台東長濱國小將原有的水泥荷花池改為自然生態池,讓冷硬的水泥池成為屬於芬芳泥土的生態自然池…..。



  「我們從來沒有預設會做什麼,以後要如何發展,只有盡力,努力的去做,一切順其自然。」面對在兩年半後很可能因為租約到期而無法再繼續經營下去的草堂花譜清煌悠哉地說,絲毫不因兩年後苦心經營的園區再次成為廢土而感到不捨,在這裡我看到一個自在豁達的生命,也看到全力付出後精采的生命故事。